电子游戏机这种神奇的玩意,现在已经是我们生活中一个普遍的组成部分,全体人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。但在我们70后小时候那段时间,游戏一度是很难得的。本篇,老巴就回忆下自己小学时代的电子游戏。 老巴印象中最早接触的游戏,大约是在小学低年级,1985-1986年左右。当时隔壁有个和我同龄的妹子,她老爹是物理老师。大约是有一年假期,弄了一台电脑放家里,大约是8086?反正有主机,有键盘,有显示器,屏幕上的字符绿莹莹的。那年我天天跑隔壁去,不是去看妹子,是去看电脑,严格说是看妹子玩电脑游戏。
那个游戏不知道是不是dos编的,玩家控制海平面上一艘军舰,左右移动。天上有敌机,水底有潜艇,操纵军舰发射炮火和深水炸弹歼灭它们。或许全是由字符组成的,但记忆里丝毫不觉得其简陋。妹子从来没有让我玩过一次,我也毫无怨念(虽然心里也曾多次想,要是能让我玩一次多好)。至今连她的长相都忘记了,但脑子里还抽象记得她玩着游戏对我目不斜视的得意表情。 到了小学三四年级,也就是88年左右,街头巷尾开始出现了游戏机经营点。那时,街头的游戏机主要有两种。 一种是大型街机,摆在所谓“正规”的游戏厅里,可能是封闭的临界铺面,也可能是一个防空洞改成的营业场所,一字儿排开好几台,甚至十多台机器。通常,门口悬挂着厚厚的棉被,起到隔绝内外的作用。大概既能避免里面震耳欲聋的游戏轰鸣声干扰外面引起投诉,也能最大程度让沉浸在里面的人忘却时间。同时,这种隔绝,也天然带上了“躲起来干坏事”的光环。
钻进帘子里,就是另一个世界。巨大的屏幕,半人多高的操作台。大屏幕上闪烁的光斑和火线,以及扩音器里发出的射击声,爆炸声在狭小拥挤的厅里振荡,对那缺少“高科技娱乐”的青少年,又有强烈的吸引人。游戏机前,往往挤着好几个十来岁的脑袋,脸蛋被跳动闪烁的光映得红一阵绿一阵,眼光兴奋地闪烁着…… 那会儿的街机,远不如后来丰富,游戏内容多半是打飞机之类。图像并不精美,情节也很单调。老巴作为乖孩子,又很少上街(家住学校后门),所以看街机的次数不多。现在记得的一次,看的是空战游戏。一架飞机不断越过风景奇异的外星地平线,将迎面而来的各种飞行器和怪物打得粉碎。当时看了觉得真是太刺激了。直到数年之后自己买了红白游戏机,我才明白,那是一款适合低幼儿的24K射击游戏——火凤凰。
另一种游戏,就是后来普及到家庭的八位游戏机(红白机)。半尺多见方的机器,有两个手柄。将游戏卡插在机器上,再把游戏机接在电视机上,就可以玩了。在学田湾路这样生活气息浓烈的场所,一路走来,都是这样的摊子。每个摊子的标准配置是一样的,一台电视机,一台游戏机,一条长凳或两个方凳,还有一圈黑布将电视和凳子围起三面来,形成一个不到两米见方的小小“隔间”,虽然不如大型街机房的隔绝效果,但同样可以制造出干坏事的氛围。
卡带式游戏机的节目内容,比大型机器要丰富。其中最著名,或者说最受欢迎的,或许是《魂斗罗》。
在黄昏的街头,经过路边一个个黑布围起来的隔间,听着里面传来魂斗罗的音乐,以及从敞开的一面,瞥见魂斗罗的标题画面(施瓦辛格和史泰龙背靠背),游戏画面,玩家的背影,对于那个时代过来的70后们,都是充满神异的回忆吧。我自己呢,这种情况下往往是和大人在一起,连凑过去看的自由都没有。 老巴从小学有个死党瘦老张,和我住得很近,可没我乖,经常上街去玩游戏。我仅有的几次近距离围观街头红白机,都是陪他。印象中在我的围观下,他并没有玩过什么大型游戏,玩的都是那些小游戏。目前还记得的,一次天黑后在学田湾(或者通往学田湾的大路侧边),他玩的弹珠台(两个天牛那个);另一次下午在向阳电影院侧边,他玩的羽毛球。他也没说让我玩一玩,而我也很自觉。第一,乖孩子是不该在外面摊子玩游戏的。第二,这么贵的奢侈消费,我自觉没有零钱回请他,也不想占他的便宜——那会儿我脑子里还没有“双打”的概念。
但是瘦老张肯定是玩过大型游戏的。小学时候我以“能写会画”著称,也手工制作过许多张不同主题的那种丢骰子看谁先到终点的探险棋。所以他有一次要求和我合作一张“魂斗罗”主题的探险棋。合作基本模式就是他说我画。我完全知道他说的魂斗罗是啥东西,毕竟多次路过游戏摊瞥到,所以画标题的时候就无师自通画出了戴着手套的肌肉男,得到瘦老张满口赞许。但在写字的时候,我不认识繁体罗字,所以开始写了魂斗魄,被瘦老张纠正过来。至于他设计的探险内容,无非是打怪兽,误入陷阱,坐上飞机之类,我也记不清和具体游戏关卡到底有几分相似了。 那年月,诱惑少,“玩电子游戏”便成了调皮学生们最叛逆的一种娱乐。“拿着零花钱去街上玩游戏”,基本上也就是家长老师与之作斗争最多的行为。况且,玩游戏的价格也真不便宜——我记得,大约是3块钱一小时。因为有一次瘦老张去玩了半小时的红白机,就花了1.5元。相对于当时月工资一般只有几十元或者上百元,这简直是天文数字了。老师家长们常把玩游戏又花钱又费眼睛作为罪状,但实际上真正的危害还在于玩游戏是可以成群结党的,一个人玩一群人看,没钱也能围观半天。如果每个人单纯是拿自己的零花钱去玩游戏,以当时的价格,花光了家底也到不了多坏眼睛的程度。 对于孩子而言,如果能够拥有一台自己的游戏机,那简直就是天堂般的梦幻。遗憾的是,那会的游戏机售价贵,而且对大多数家庭而言,花钱买一个可能严重影响孩子学习的玩具,实在是不可思议的。所以,只有很少数“不在乎”的家庭,能够有自己买游戏机的魄力。大多数的孩子,还是只有走上街头,把一块、五毛的零花钱送给经营游戏机摊子的老板。 如果能够从某些亲戚家里,借到一台游戏机,在周末玩上一天半天;或者到这样的亲戚家去串半天门,那已经是让人魂牵梦绕的幸福经历了。 老巴这样的经历,在90年代以前大致有两次。 一次是在我的某个拐弯亲戚家(我表妹的堂弟家,或者说我姨父的兄弟家),有一台游戏机,而且没人和我抢,让我自己玩。不过也没啥好的游戏。我记得我玩了火箭车、功夫和马戏团。其中马戏团每次第一关开头直接狮子就被火圈给怼死了——那会儿完全没有操作的概念。
另一次就是在瘦老张家,瘦老张他爹老瘦老张从某个亲戚或朋友那里借来一台红白机,我和瘦老张就玩了一个下午(但并非字面上的一个下午,大致是两小时以内吧)。但好像也没啥好游戏,有印象的就是玩了雪人敲冰砖,我老想追着他打。当然现在大家都知道了,雪人敲冰砖里面对队友挥舞铁锹其实是没啥用的,最多把他挤下去。
除此之外,在80年代后期,巴掌大的掌上游戏机也已经出现了。有趣的是,稍后几年中风靡的俄罗斯方块,在当时并未成为掌机主流(看介绍,80年代末掌机和红白机的版权才刚刚谈好)。80年代后期的掌机,通常是一些别的简单游戏,比如警察抓小偷,坦克打飞机,赛车之类。图像的像素极其粗糙。就这样一个破玩意,当时也要卖几十块钱,而且大家一旦拿到手,都玩得津津有味。 我母亲是中学教师。某一次,她从一个上课玩掌机的学生那里,没收了他的神器。这个掌机原本扔在抽屉里无人问津,偶然被我发现,开机,折腾一番后,摸索出了游戏规则。这个游戏的大致内容,就是玩家操作一艘船,在一段水域上的五个航点左右转移,利用时间差躲避不断逼近各个航点的威胁,比如鲨鱼,老鹰等。等我摸索出来之后,一家三口玩得津津有味。过了几周,按惯例将游戏机发还给那学生时,老巴还有点恋恋不舍呢。
而老巴当时的小学班上,唯一一位拥有掌机的同学是胖老张。他那台坦克打飞机的掌机,更是成为凝聚全班的法宝,在一个个同学中间轮流传递,每个同学借几天,借的这几天中也会拿到班上来和大家共享。传递的不仅是欢乐,也有友谊。还记得某次周末父亲带我出去钓鱼,而那时候掌机正好归我,我就坐在鱼塘边玩了几乎一整天的坦克打飞机。 时间来到了90年代,老巴从小学升入中学,变革的风潮横扫华夏大地,老巴的游戏机故事,也翻开了新的一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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